rhapsody的部落格

        If you drive a car, I'll tax the street.
        If you try to sit, I'll tax your seat.           
        If you get too cold, I'll tax the heat.               
        If you take a walk, I'll tax your feet.

                  ～from “Taxman” of The Bea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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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用「Taxman」這個標題，寫下了一篇剛到美國的時候、收到第一張手機帳單的感想。當時，對於帳單上一堆五花八門的政府相關稅收，頗有意見。配上Beatles的那首「Taxman」，深覺稅務人員真是全天下最該死的混蛋－不過還是得摸摸鼻子，乖乖繳錢。

        話說回來，稅務人員也不過是聽令行事的身不由己。就像維持管控制度而老是教人生厭的會計部人員一樣，他們也有他們的無奈。我很認真的、努力的去體諒他們的苦衷跟為難之處⋯但，有時，還是很難。

        免不了要抱怨幾句。

        「稅」這東西是不是必要之惡呢？

        舉凡擁有所謂「分配共同所得」的社會結構中，免不了都有類似的東西。 特別是以農業立基的社會，從「豐年存糧救濟荒年」的習慣之中，自然而然就會衍生出稅務機構這種東西。從那些還停留在石器時代、卻有共享資源傳統的偏遠人類部落，到以各種不同政治模式組成的現代政府、以不同方式不同名目不同管道抽取人民所得，以維持政府機構運作為止，皆以「為人民而服務」之美名而行收稅之實。

        誠然，沒有這種姑且稱之為「協力合作」的稅務機構，人類所組成的團體就無法應付各種渺小個體難以對抗的天災人禍。越龐大的稅收，就越能夠集中資源，從事某些對全體有益的龐大投資。尤其越到近代，隨著文明的發展，這種資源統整不但是必要之惡，甚至是人類進步的不得不然。

        舉例來說，近代以前的科學家，可以透過讀取前人的著作、透過自己的獨立研究，就能夠獲得某種程度的成就。現代的物理學家，得要倚賴投資金額動輒數十甚至上百億美的粒子加速器，才能夠驗證他們的研究；現代的氣象學家，得要倚賴高速運算的超級電腦，才能夠模擬各種可能的大氣變化⋯就連社會科學家，也無法擺脫耗資以億計架構的網際網路、以獲得學術研究的相關資訊。

        就像忘了是誰說過的：文明是一條不歸路。現在的我們已經無法後退。

        若是承認稅收是一種必要之惡－也就是說，我們的確無法捨棄現代的文明生活－到頭來，我們只能讓這種必要之惡所帶來的痛苦，盡量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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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稅收造成的最大不滿是什麼呢？抽了太多的稅嘛？不是。最令被課稅的人不滿的是：為什麼人家賺的比我多，卻繳的比我少？

        公平性。

        在Asimov的小說中，讀過一個頗為簡單明瞭的概念：考量到便利性，最簡單的稅收方式就是人頭稅－所有的人都課一樣的稅（在古代許多國家，在許多數學工具還沒有被發展出來之前，往往都是以此方式課稅）。但這種課稅方式的不公平性太過顯著，因此才會漸漸發展出許多規則及方式，針對不同收入、不同資產的人課不同的稅。但隨著文明發展，各種不同的經濟活動所帶來的明顯的、或不明顯的收入，使得課稅的難度越來越高。為了讓稅收的公平性提高，抽稅的過程變得越來越複雜、稅務機關也變得越來越龐大，為了稽徵而投入的成本也水漲船高⋯結果到頭來為了維持越來越大的稅務機構所耗費的資源，是不是比起收到的稅更多、更划算，又得要另外花氣力去計算⋯。

        兩難。

        每每看到自己這種升斗小民一分一毫的收入都被政府剋扣，而真正的高收入者卻享盡社會資源卻又不用負擔同等比例的稅務時，難免會崇拜起馬克思的啟發。不過，就像已經在全世界都實驗過的那樣：人類的貪欲跟自私，讓真正的社會主義天堂永遠只是幻想。

        也許必須等到某一天，科幻小說中所描述的那種「統合心智」出現，使得全世界的人類放棄所擁有的個人自我，而讓全體人類的意識合而為一時，我們才能真正無私的做到「盡我所能，取我所需」的非掠奪式文明成長吧？

        呃，我還是很懷疑啦。我有時候都會比較喜歡自己的右手勝過左手了，他們都還是我身上的一部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