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寫東西了。
正如預期，在回家還得要自己準備晚餐跟隔天的中餐的情況下，時間、精力，全都所剩無幾。即使想要寫些什麼，有時候都還不知道從何寫起。
像這樣開始的文章，要有調理的好好的寫，難度很高。原因之一是因為這不過是一堆瑣事的加總，另一方面是部份的內容是在辦公室之中、帶著提心吊膽的心情寫下的。
先說在前面，我也不是刻意想要偷懶，只是真的沒事幹。對於一個已經可以開始領薪水的人來說，「沒事幹」實在是很可怕、又不合理的事。這種尷尬的狀況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打發時間的唯一作為，能想到的只有寫寫東西、補補「進度」。不過「良心」…這真的是跟雞肋一樣麻煩的東西，困擾著我、讓我的心智處於飄移的狀態。寫不好、看不懂就算了—反正在這個blog內也不是新聞。
先從Social Security Number這東西開始說起。
對必須在美國住上好一段時間的人來說，這東西是相當必要的。舉凡所有跟個人信用有關的事宜，大抵都會要求你提供這個號碼。大約在911 事件發生之前，要申請SSN是相當簡單、而且毫無障礙的；但是在反恐政策的大旗高舉之後，申請SSN多了點限制―尤其是對以「留學」為名目進入美國的外國人來說。
新設定的主要限制是：你必須要有「有收入」的工作（義工不算），才能夠申請SSN。以法律觀點來看，除非例外，留學生基本上只能被允許在校內工作。換言之，學校只允許那些在校內找到工作的學生，去申請SSN。如果在畢業之前並未在校內有打工經驗的話，大部分的學生，只能夠在拿到EAD（Employment Authority Document）後，再以此為「允許工作」的証明、去申請SSN。
SSN實際上詳細的運作方式，我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它造成的主要影響—至少對我來說—是很清楚的：雇主若要正式僱用一個員工，必須要有當事人的SSN。也就是說，沒有SSN，就不能夠正式被僱用。
在畢業之前、甚至畢業之後的好一段時間內，我都以為只要申請OPT過了、拿到EAD就可以開始工作、開始領薪水了。實際上，最後的關鍵卻是SSN。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的原因在於：過去畢業的學長學姊一到美國，就毫無障礙的申請到了SSN―所以在詢問前人經驗的時候，他們根本也就沒有想到這個「不成問題的問題」。
於是，一關卡一關：因為我的照片出問題，所以OPT被delay了；等到EAD終於下來了之後，我又得拿去申請SSN，拿到這個之後才能被正式僱用。結果，從9/5開始「上工」，到上週五的9/22，我總共做了三週的「義工」。雖然已經比之前預期的要短了，但是損失的收入依舊相當可觀。
當然，話說回來，因為沒有正式被雇用的關係，老闆也沒辦法（或者說不敢）給我太多的、正式的工作。諸如這個職位必須跟客戶有直接的接洽，但是我卻只能從旁協助、不能直接出席任何有客戶在場的相關會議。加上工作性質的限制，在沒有辦法直接讓我接下「完整的」正式工作之前，連training都相當侷限而零碎。結果，我常常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就無事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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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SSN其實相當簡單—而且免費。在美國，凡是牽涉到「人」啦、「服務」啦之類的東西，沒有手續費之類的東西，是相當難得的。不過話說回來，SSN的申請雖然不用錢，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小小的麻煩。
首先是在Fremont的社會安全局（Social Security Administration）離我家有點距離。開車雖然一下子就到了，但是走起路來大概要三十分鐘。上週二特地因此跟老闆請了假（反正是義工，基本上應該算「報備」、而不是「請假」），請朋友載我先去考了駕照的筆試、然後就去申請SSN。
讓承辦人檢查過了我的護照、California ID跟EAD卡之後，確認了我現在的住址，基本上就完成申請了。依照正常程序，我會在兩週之內收到他們寄發的實體Social Security Card。但是對已經做了好幾個星期義工的我來說，實在沒辦法再多等兩週。在對方key-in我的資料的時候，我問他「是不是可以先讓我知道我的號碼呢？」他告訴我，我三天之後可以再來問問看。
基於SSN是個相當有機密性的、牽涉到幾乎所有美國人關鍵性個人資料的key information，要本人親自到辦公室來問號碼，也是理所當然的。於是我當天上午九點半回到公司後，馬上又跟老闆請了星期五上午的假。祈禱週五當天就可以拿到SSN，然後從當天開始算薪水。
星期五，上次載我去的朋友沒空，所以我只好自己從家裡走路去社會安全局。跟原本估算的差不多，走了將近半小時才到。抽了號碼、等了十來分鐘後，終於叫到了我。我趕緊把背包裡準備好的身分證明文件抓在手上，走向櫃檯、向他們說明我的來意。
幫我處理的一個女職員看了看我的ID、在電腦上查了一下，然後跟我說「先生，你的號碼已經出來了，我想你下週應該就會收到卡片了。」
我說，「那你們可不可以先告訴我號碼？我已經確定被雇用了，就等著這個號碼。」
她帶著歉意的搖搖頭，「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妳不是看到號碼就在妳的螢幕上嘛？!」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你們跟我說，叫我今天可以來直接問號碼的!」
她轉頭問了隔壁櫃檯的同事、又回頭問了後面辦公室裡面的同事，然後告訴我，「抱歉，規定改了。」
規定改了？在三天內？就我膚淺的經驗法則，在美國的公家機關—或者該說，在世界上任何正常的公家機關—「規定」這東西，除了賄賂貪污以外，大概跟鑽石一樣死硬…只是沒有那麼漂亮就是了。
大概是我突然垮下來的臉稍微激起了她的同情心，她安慰我說，「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把卡寄出來了，你無論如何下週就應該會收到了。」
「所以…我現在只能回家等卡片寄到囉？」我說。她點了點頭，「那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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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由於沮喪的心情影響，我最後乾脆就沒有去上班了—反正我是義工嘛。回家後，時近中午，好好弄了一頓，吃飽後睡了個痛快的午覺。
最後的放縱。
星期六下午開信箱的時候，發現我的SSN已經到了。一張看起來頗沒質感、覺得相當隨便的紙卡。於是，因為有了這張卡片、還有上面的號碼證明，我在美國的薪資跟「正式工作」，就由25號星期一起算。義工的生活，終於告一段落。
不過，莫名其妙的，這個星期我還是沒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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