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或者不如說很多時候,我是個任性的孩子。
年過三十了還這樣,似乎有點不太妥當。幼稚、可笑,雖然還不至於跟現實脫節,但確實有某種跟不上…呃…「時代腳步」的遲緩。
也許我的人生、我的命運,大部分看似「慢人一步」的客觀狀況,可能都要歸因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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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在通勤的途中,會把口袋裡的iPod掏出來、翻到背面再次讀著那自己銘刻上去的字句:「Imagine there’s no heaven. It’s easy if you try.」
那些應當屬於孩童單純幻想的夢,跟乾脆地承認現實的殘酷而需要起身迎面而戰的理性,繼續拉扯著我的步伐。
總是,下不了全然的決心。
是要勇敢的拋棄現有的安逸呢,還是勇敢的拋棄自我安慰的幼稚幻想?
我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太多的矛盾。尤其在年歲漸長、見識越多之後,對那些無法全然美好的理想,更是難以忍受:爭取自由平等的人權鬥士,在家是個獨裁的暴君;鼓吹環保意識的理想家,連在自己家中都只能讓自己的言論停留在理想層面;樂善好施、勤於助人的慈善者,卻對其年長多病的父母不聞不問…。
若我當真選擇純真,會不會也只能是零星殘碎的一小部份?到頭來,絕大多數的我的靈魂,依舊骯髒、依舊齷齪、依舊令人作嘔。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而且還自以為以良善的心、在濁世中掙扎受苦?
結果也只是個自欺欺人的偽君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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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一種想哭而又哭不出來的痛苦,那是苦惱著為何我們不是無意識、只靠反射而存有的生物—世界是如此的多彩繽紛,同時也是如此糾結著相互對立的衝突。
自己與他人的衝突,自己與…自己的衝突。
一定有人會懂。但我偶爾,也會羨慕那些,完全不懂的人。
那些在我作勢將要選擇純真時,會禮貌的輕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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