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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會寫這篇主要是因為剛剛寫完「死亡筆記本」的心得,重讀之後,另有所感。算起來應該是「死亡筆記本」讀後心得的續篇。


 


        「創造」是倪匡科幻小說的其中一個故事:一對科學家夫婦希望能夠找出人類腦中的「罪惡因子」、加以剔除,從而創造出一個完美的善人。於是,他們設下陷阱、綁架了一個想向他們下手搶劫的搶匪,然後利用他作為實驗體,來進行他們的實驗。


 


        科學家夫婦在進行研究的過程中,以自己為範本,將他們認為是「罪惡腺體」的東西自搶匪的大腦內切除、把他的腦波調整的跟自己一樣。實驗的結果—在科學家的眼裡—是成功的:原來的罪犯不再有顯而易見的暴戾之氣,並且對過去的罪行深深懊悔。簡而言之,這個罪犯的心理跟想法,已經變的跟科學家夫婦一樣了。


 


        但是實際上,他們創造出的並不是個嶄新的善人,而是把一個只會衝動行事的小罪犯,變成了一個陰沉而深思熟慮的凶惡殺手。在經過科學家夫婦三年慘無人道的「實驗」之後,被他們以為已經改過向善的凶犯,反而佈局殺死了兩個人、還差點騙過了警方。


 


        科學家夫婦假定「好人」跟「壞人」的腦電波有很大的差異。而實驗開始時,該罪犯的腦電波的確跟他們自己的大大不同。於是,自認為自己是「好人」的科學家夫婦,目標就是將該罪犯變成「跟自己一樣的人」。但是,實際上,他們自己又是怎麼樣的人呢?他們計劃周密地拐騙了一個搶匪上鉤、將他拿來做活體實驗、野心大到想要改造整個人類、改寫人類的歷史…。


 


        聽到耳朵長繭的老話:多少罪惡,以正義之名為之。


 


        直接引用書中的話:「…不論是甚麼人,當他想到要改造他人思想的時候,總是以他自己的思想活動作為典範,要人人都變得和他一樣,單就這一點而論,其意念已經極其可鄙,遠比搶他人財物,傷害他人身體為甚!」在「死亡筆記本」中,夜神月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認定自己所想的才是正確的,並且透過威力無窮的殺人工具、企圖改變全世界人類的想法。


 


        於是,真正的正義,終究獲勝。


 


        是嗎?


 


                #


 


        「自信」跟「頑固」,有時候是難以區分的。不過人人都多少會有「自己才是正確的」的想法,而且越是出色的人、越容易有這樣的「自信」。「我是不是好人?」像這樣的問題,大多數的人即使符合標準,也通常不會在深思熟慮後、還能百分之百的認可自己的良善;但是像是「我是不是正確的」這樣的問題,在面對擺在眼前的相反意見時,多數人的反射動作都是自以為是。


 


        我並沒有比較厲害,自己也常常自以為是、覺得眾人皆醉我獨醒。偶爾在一開始就質疑著自己,也只能算是缺乏自信的不足為道。有時候會真的發現,大眾的確是蠢的可怕、笨的可憐,但是也常常會懊惱自己居然也有跟大眾一樣愚蠢的時候。我想,客觀的說,在名為「人類」的這種生物群體之中,我的智慧應該還算是超過平均的吧?但即使如此,我能夠犯下的「思想錯誤」,依舊多的可怕。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跟他人妥協的理由。也許,這才是民主制度的存在必要。


 


        因為世界上沒有誰的思想是絕對正確的。


 


                #


 


        薩德這樣說過:「大自然為完全維持整體平衡的律則,有時需要惡德,有時需要美德;有時某一種傾向,有時激發另一種傾向,取決於它的需要。」人類社會也是一樣。我們所以為的美德與良善、道德與規範,在不同的時代裡,不停的浮動。雖然有某些相當基礎的守則世代不變,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會像迷你裙的流行一樣,今天受到歡迎、明天又落伍了。


 


        好像,跟隨著流行的道德觀遊走,最能夠迎合時代吧?然而,辦不到吧,大概。因為不管怎麼說,人都還是自以為是的生物。


 


        今天晚上的我,還是頑固的遵守著某些旁人看來彆扭的規矩、已經被大多數人廢棄不用的道德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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