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台北這座城市之中,最令我難受的,除了高溫悶熱的天氣外,就是叫人抓狂的廣播噪音。
扣除選舉季節三不五時就有候選人車隊鑽進大街小巷,嚷嚷著「拜託支持某某某」的宣傳外,不定時(但似乎總是)會出現的,就是那些看似「帶有懷舊風味的」廣播。我家這邊最常聽到的,就是販賣枝仔冰、土窯雞,以及修理玻璃的宣傳廣播。
枝仔冰我吃過一次,不喜歡;土窯雞則是從來連碰也沒碰過;至於修理玻璃—現在一般人換一塊玻璃,應該都比修補要來的划算吧?(雖然我承認,我真的不知道玻璃要怎麼修理…)總之,這些全都是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有點討厭的東西。
不過這並不是我對他們感到痛恨的原因—是的,「痛恨」。我痛恨的是他們慣常的宣傳手法:毫無顧忌地把做生意的車子開進住宅區,然後打開車上的廣播設備、大聲地用反覆反覆反覆反覆反覆反覆反覆反覆反覆不停的枯燥宣傳詞,企圖引起可能的消費者的注意。
我有時候在想,做這些生意的人,會不會枕邊不放這種廣播,他們甚至會睡不著覺?
如果只是單純的路過,三五分鐘、或者甚至真的引起了某些客戶的注意,因而停留個三、四十分鐘,那我多少還能抱著同情的心態、容忍這些需要倚賴此種方式維生的人們的苦楚。不過連續播放同樣的廣告詞,持續一兩個小時,就已經足以讓我的神經緊繃到極點、精神瀕臨抓狂、情緒開始呈現焦躁不安的狀態…。
然後我就會有一股衝動,想要抓起一根大棍子,衝到樓下把這些車子砸個稀巴爛,然後把敲成碎片的廣播設備,塞進經營者的嘴巴裡。
可我還是只能在這裡,繼續壓抑著自己焦躁甚至有點接近暴躁的情緒,幻想著他們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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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次,回家的路上經過某間康是美的門口,他們也總是用小型廣播設備重複著、大聲地播放他們的宣傳廣告。光是站在那邊等綠燈的一分半鐘,要我忍受著肯定超過健康標準的廣播音量,就已經讓我不時有種想要一腳把放在店門口的廣播器踢爆的衝動。更別提像是賣枝仔冰的那種,連續超過一小時以上的噪音轟炸了。
我實在很想問他們:有沒有想過那些他們好不容易才吸引而來的客人,跟被這種宣傳方式趕跑的客人,相比之下差了多少?
突然逼近三十度的天氣,有點熱、有點焦躁、有點無法發洩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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