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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carus Factor, Part 2: The Silence
 


date: 2004/7/25






 


        越是覺得實在不應該繼續想起的話題,偏偏又往往不斷地在腦海生波。


 


        當一個女性友人告訴我說:「如果你的告白對方沒有反應的話,那表示對他來說,至少你是在某種程度上,是個難以開口拒絕的對象。」


 


        聽到這句話,老實說,還真不知道這是屬於這個女性友人自己獨有的見解呢,還是普遍性的通則。至少,聽了這種理論,頗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可是偏偏一旦自己被某種理論安慰到了的時候,就會不免覺得這似乎是量身訂作的溫柔、因人而設的體貼。


 


        真的是這樣嗎?


 


                @


 


        當她問了我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你要怎麼拒絕我呢?」瞬間裡,我整個人都呆掉了。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假設性的問題所可能衍伸的可能,而是想到以前我被我告白的對象對待的方式。


 


        沉默,不做回答。


 


        「如果對方就是有某種缺點,或者就是讓你覺得某方面完全不能接受,想必你一定可以毫不考慮的拒絕吧!如果你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拒絕的話,那對方至少應該是個,讓你覺得拒絕了會有某種程度可惜的對象。」我的朋友這樣告訴我。聽她這樣說,我覺得滿高興的,「至少自己應該還是個會讓人覺得可惜的對象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又有什麽好高興的?畢竟被拒絕的下場是一樣的,看不到盡頭的焦躁不安還不如爽快的痛楚,我畢竟還是個被踢開的人。


 


        我只是在想,如果立場反過來,面對某個相當不錯的女性的告白,卻又不能以愛情的方式喜歡上對方的時候,我又能作什麽?


 


        其實,要被她的假設性問題給難倒,還真是相當簡單。畢竟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性。我思索半天,就像如果當初我是用寫信的方式來告白的話,想必我也一定會面對著電腦發呆吧?想必,我一定會幾次想要鼓起勇氣回信拒絕,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吧?想必,我到最後一定會變成希望隨著反覆的沉默,達到拒絕的目的吧?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把瀕於臨界點的愛意,推回友情的中立區之中的緣故。


 


        話說回來,如果變成像當時那樣,面對面的質問,沒有逃避的空間時,那我也只能變成呆頭鵝,嗯嗯啊啊的企圖矇混過關—最後還是希望在近似於沉默的不回應中,達到拒絕的目的。


 


        其實是相當困窘的。我老是有一種感覺,自己只要是能夠用文字來溝通的時候,面對類似的事情應該都可以輕鬆搞定。顯然不是這樣。我相當感謝她的這個提問:雖然,我依舊不知道這個理論是否通用,但是我至少知道這種立場的為難之處—而且我還被安慰到了嘛!


 


                @


 


        話說回來,我覺得這個理論一旦被提出,其實某種程度上相當的殘忍。我是說,對那些可以被爽快的拒絕的對象。


 


        愛情有最浪漫的本質,但是同時也擁有最殘忍的特性。殉情跟情殺,只不過是立場相反的一線之隔。這個友人同時也問了我另一個假設性問題,「如果是XXX的話,你覺得怎麼樣?」很清楚,我會馬上拒絕,毫不猶豫地。問題在於,我找不出什麼特殊的拒絕原因啊!


 


        按照她的理論,這個會被我拒絕的對象,一定有某種—至少有某種—我覺得不能接受的問題。我苦思半天,依舊無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好友之一,所以下意識的想要逃避挑剔對方缺點的努力?尤其這種「優越條件說」在前,其實不差的好友放在假設裡在後,被前後夾攻的我,實在不曉得應該怎麼思考才對。


 


        回家之後,我一直避免去把所有的女性友人放入這樣的假設性思考當中。我不是擅於遏止想像的人。我怕我很容易就掉入自己的想像之中,然後在現實之中跟想像混淆不清。一旦那樣,我很容易就對誰動情動心。更危險的是,一旦我開始了這樣的假設,必須配合的邏輯會讓我在「接受」、「拒絕」跟「沉默」的三個申論題上,寫下實在不想要有的評斷。首先,我有什麽資格去隨便侵犯女性友人的地位?即使是假設的,也有某種程度的不道德感。再者,我又憑了什麼能夠在意淫對方之後,還把人家評頭論足一番?


 


        很高興我至今還沒有這樣做。不過,以後不保證不會。


 


        真的在做的,是壓不下偶然想起的可能性。雖然我知道,即使是在某個更早的時間點上,我的告白也可能只是另一次等待對著真空喊話的迴音。但是一旦覺得自己有某種不容易被拒絕的可能條件,身體裡面就會有一股莫名的蠢動、一股覺得虛無的扼腕、一股被命運玩弄的無奈。說到底,我本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就這樣又被可能不成立的獨特假設給挑起了。


 


        該死。


 


                @


 


        話說回來,被拒絕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拒絕的真正原因。有的時候,甚至連拒絕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有人可以提出明確的條件:抽菸的不要、當警察的不要、胸部不夠大的不要、禿頭的不要、收入不夠的不要、支持民進黨的不要…等等。可是,有的時候,人們就是會被一些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動作:挖鼻孔的動作、抓癢的姿態、看書喜歡把讀到的那頁折起來、穿黑皮鞋配白襪子…等等,這類的小事情給絆倒。也許我們就在那些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中,被誰拒絕,或者拒絕了誰。


 


        我一直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理所當然天造地設的眷屬,他們能夠跨越這一切看的見看不見的阻礙;我也一直希望,在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被像是挖鼻孔的動作給阻礙的男女,其實本來就是不適合的一對。不過,實際上真的會是這樣嗎?


 


        天曉得。


 


        在假設性的理論還未經證實前,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地做好我能做、而且覺得應該做的自己。剩下那些挖鼻孔的障礙,就交給三十億分之一的奇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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