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entine's Day
date: 2004/2/10
應景文章。
其實本來打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瞎混過去的，當做這個世界上、這個星期之內，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各種情人節的活動、報紙上的各種報導、網路上各種隨處可見的情人節商品廣告。不過那種逃避方法實在太過窩囊了，不像一個負責任的正常男人應該做的事情，所以最終我還是決定抬起頭來，仔細欣賞我眼角餘光可以涵蓋的每個角落，看看情人們的身影、體會空氣中彌漫著的浪漫氣氛…然後，寫一篇應景文章…瞎混過去。
不過這有什麼意義嗎？好像也沒有。就這樣，一年又過了一年。從不知道多久以前開始，每年這個時候總要寫一篇類似的文章，可是我已經想不起來，到底最初是怎麼體會到這個節日的存在的了。只是覺得商業的力量真是可怕。每到這個時候，大家都搶著買禮物、訂花朵、預約餐廳、甚至打聽哪裡的飯店還有空房。習俗上，這種忙碌都是由男方一手包辦，而大部分的女方則是在手帕交的討論之中，期待著二月十四號的驚喜。那天晚上，年輕的男女要是被人發現處於某種孤獨的境地的話，總會被投以憐憫—或者是嘲笑—的眼光。然後，這些人中的大部分，終究會帶著有點哀怨的心情，也許喝著悶酒、也許一個人關在房裡，獨自度過一年中幾個最難過的節日之一。
我覺得商人真的是很殘忍，為了賺錢，居然可以這樣殘害許許多多沒有對象的男男女女的心。而已經有對象的情侶們，難道真的會因為情人節的浪漫而擁有嶄新的熱戀嗎？
我懷疑。
這種節日窮極無聊的我，看過一個比我更無聊的人的調查。據稱，一個成功的情人節能夠造成的功效，並沒有情侶想像中的大，但是一個失敗的情人節，卻往往可以輕易的拆散一對原來相當恩愛的男女。
準備過節的人，不得不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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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不用去苦惱情人節要怎麼辦，也是一種幸福。反正對我來說，今年的情人節依舊跟每個相當平常的星期六一樣。去年是這樣說的，前年也是這樣說的，大前年好像也是這樣說…唯一改變的字詞只有「星期幾」而已。其實，沒有情人的這種時候，最好還是從事一個人的孤獨活動比較恰當。至少，這也是一種唯有單身才能享受的樂趣跟機會。已經有太多的友人跟我埋怨過「其實有男朋友/女朋友，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奇怪他們怎麼知道我怎麼想，還有既然這樣說，幹嘛又甜蜜蜜的偷笑？
好啦，其實我是忌妒。這樣坦白總可以吧？只是想說「這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是一種安慰劑，總比什麽都沒、然後哀怨半天好吧？
另外，我很怕在情人節打電話給女性，或者是接到女性的來電。在這種特別的日子裡面打電話給別人，總是免不了讓人家誤會的風險。即使是最親密而且互相知道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的人，那微小的可能性在這種日子裡總是會突然變的很大。同樣的，女性的來電，最糟糕的是那種也許我還懷有某種好感的女性的來電，那就更令人心慌意亂了。即使對方百分之百沒有任何雜事以外的意圖，我仍然會不由自主的幻想對方有某種潛意識的企圖，然後忍不住在對方最細微的聲調之中尋找任何隱喻性的字句，深怕錯失任何浪漫的機會。
我知道看到這裡，可能有人會笑。之前有朋友對我於愛情畏縮的態度，相當不以為然。我聽了很不服氣。雖然男女交往的態勢正在改變，但畢竟男性不像女性一樣，只要有著某種程度的優點，就能夠等待男人主動在妳的心房上敲門。我不懂的是，為什麽男性的矜持就要被人詬病跟嘲笑呢？搞不懂。其實當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傢伙，各方面都比我厲害的人隨處可見，我值得驕傲的東西似乎也寥寥可數。問題在於，愛情這東西本質上是一種「偶然」加上「必然」的存有，找不到情人不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啊！如果你看過谷崎潤一郎的「細雪」，就知道女主角雪子為什麽條件優越，但卻總是嫁不出去的原因。你可以說我是狡辯，為自己的膽小無用跟懦弱找理由，可是我沒有在恰當的機會、愛上恰當的人，卻是個事實啊！
以前曾經被問過關於愛情經驗的話題，我很喜歡舉白雪公主當作例子。白雪公主的故事總聽過吧？（格林童話修正版，可怕的原始版本以後有機會再提）故事的結局是什麼？「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請問，有哪個小孩子聽完故事之後，會去關心說「那七個小矮人，後來怎麼樣了呢？」同樣地，我在故事之中是無足輕重的角色。但是即使是小矮人，在故事結束之後還是有他自己的生活。除非你想聽、認真的研讀（有必要嗎？），否則就別再嘲笑我了吧。
如果一直無法放開思念著誰的心情而活的話，是因為自己的懦弱無助…還是因為依舊愛著呢？
我並不想常常拿過往的經歷跟沒有相愛希望的女性爭論我的情愛觀是否正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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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真正深處於熱戀狀態的男人，是不是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在我眼裡，全世界的女人只分成兩種：一種是妳，另一種是其他幾十億who cares。」但是在這種節日裡面，我猜想，機率會比平常大幅提高。根據美國空軍上尉莫非、空軍醫師史塔普及尼古斯三人於1949年創立的《莫非定律》，「凡是可能出錯的事，準會出錯。」誰都知道愛情是相當不安全的，它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會出錯—即使是最浪漫的情人節夜晚也是一樣。所以每次我都出自於一種善意，二月十四號的整個白天加整個晚上，有機會就為世界上所有正在過節的有情人祈禱，希望他們在安全的渡過這個節日的同時，也不要隨便說出一些浪漫以外還要負上沉重責任的諾言。那，很可怕的。
不過反過來說，如果有某種必要的承諾，一定得說出口的誓言，情人節難道不是一個相當恰當的時機嗎？有多少人是在情人節跟另一半求婚的？或者—有沒有誰是在情人節談分手的？所謂的節日，我覺得總要在一些平凡的虛擲之中，參雜一些與眾不同的特殊，才有記憶的價值。
前幾天看到一篇文章，提到說網路上流傳的一篇男女雙方約會當天彼此的日記。好像有看過。女方拉拉雜雜地、巨細靡遺地數落男方對於她精心打扮跟設計的約會地不專心，而男方的日記則只有兩句話，其中一句還是當天的體育活動。我沒有看過女性的日記，所以我不知道是否女性真的都會這麼具體的去在意男性在約會中的各種舉動。但是我滿可以同情男方的態度的。我知道有可能光顧這個版、閱讀這篇文章的女性也有好幾位，我必須告訴妳們，當約會成為一種常態性的活動之時，男性原本的駑鈍就會漸漸顯露出來。妳們要知道，維持一種情感上的敏銳，對男性來說，甚至比用情專一還要困難百倍。
我希望妳們早就已經知道這回事，或者，妳們可以反駁我：「這不是事實！我男朋友就不會這樣！」
那再好不過了。因為我無法在自己身上取得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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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寫完這種應景文章…或者說覺得寫不下去…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會想：跟去年/前年/大前年…是不是太過於類似了呢？僥倖的是，反正以前BBS的網站掛了，死無對證，就當作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吧。在一篇我寫了片段的故事裡面，用了這樣的句子：「停止不了不斷地夢見你，也是我之所以愛你的理由之一。因為我不要只是在夢境中才能見到你，所以，請讓我愛你。」當時想到這個自以為浪漫的句子的時候，還覺得滿不錯的，後來想想，不斷地夢見一個不能愛的人，那是一種相當可怕的折磨哪。
希望不要真的有人這樣子，至少，能讓自己所愛的人也愛上自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愛上所愛、被所愛給愛上。當然，這希望也包括我自己。
預祝各位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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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放文字以外的檔案在這裡，算是情人節獻禮吧。Mr. Children的「名もなき詩」（無名詩），給有興趣的人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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