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 and Fear
date: 2004/1/27
有時候,我會希望自己活的像蛆一樣自由自在,像蟲一樣天真無邪。也就是說,什麼都不知道地活著。有人說,這種想法不過是逃避現實,但是蛆跟蟲並不覺得自己在逃避現實啊。
扭啊扭、動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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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實感到無力的時候,我會以為自己在跟這個世界「多餘」的部分奮鬥著。包括自己多餘的部份,甚至別人多餘的部份。那是一些比雞肋還要更無用,但是畢竟還是有一點殘餘價值的東西。
真的著手開始申請學校的時候,覺得自己過去的生活相當的貧乏。之所以說貧乏,是因為面對每個學校所需要填寫的資料,很多都是空白的,再不然就是相當的簡短。有時候還覺得空白比較好—因為那些能夠被填寫上去的簡短,相對照於想像中可能的競爭者,甚至讓我感到慚愧。你知道,我並不是那麼容易感到慚愧的人哪。
準備申請的幾間學校,有五間已經定案,剩下再挑兩間。那天有人問我準備唸些什麼,我說Finance跟Human Resource,她接著問我為什麼選Finance,當我回答「因為比較好找工作」的時候,就被她訓斥了一頓。我不是不了解這個理由的荒謬,但是總比我老實說「其實唸什麼都無所謂」好吧?我討厭挑選,因為在可供挑選的機會之中,往往無可避免的包含著失望的可能性。而我的運氣一向不太好,每次玩抽鬼牌都會在考慮再三之後依舊抽到鬼牌。但是即使是在放棄選擇機會聽從命運安排的狀況之下,情況似乎也沒有變的比較好。
我沒有羨慕過別人的生活,但是偶爾針對一些事情會有忌妒的心理。大學的時候,我對學業成績能夠拿到逼近滿分,每科考試差不多都是一百的同學,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唯一的渴望只不過是能夠得到平均水準的分數,甚至只要及格就好。但是我卻會渴望自己成為那個英語很好的人,能夠把TOEFL跟GMAT考的很高的人,或者三分球投的很準的傢伙。也許,終究,我的負面情緒只不過是因為我並不渴望某些東西,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當我現在開始渴望能夠有個不錯的研究所收容我的時候,某些人的成就居然就開始變的刺眼了。
我相當˙相當厭惡這樣的自己。
其實沒有什麼特定的對象,但是我就是會對於那些想像中的「高手」忌妒。如果說每個人都有某種limitation,就像某天有人諷刺我根本不敢對異性出手一樣,也許我真的有一些不敢承認的極限。我到底是要爽快的承認呢?還是抱著不服氣的態度繼續死命的向前衝,直到某天有某種突破…或者一頭撞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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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確定申請的五所學校裡面,有兩所頂尖的學校,能夠被選上—除非審查員瞎了眼;另外有兩所則是水準普通,聽說申請比較容易,但是我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機會;剩下的那一所則是因為恰好有認識的人在念書,還是台灣同學會會長,而且學校還不差,就給它列入考慮,錄取機率則不明。總的來說,我挑選學校的標準既不是真的依據排名,也不是依據興趣,只不過是許多猶豫搖擺的綜合體罷了。顯然,剩下兩間的挑選,依舊只是搖擺的複製品而已。
今天下午去辦了財力證明,發現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的存款,大概勉強可以唸的起最便宜的學校,但是還不到最貴的學校的一半。當我看著那個數字的時候,忍不住就開始計算,如果我將這些錢全部花光,我得花多少時間才能還清這筆跟父母的無息貸款。而這麼一大筆錢,卻可能會在我這種可笑的心態之下,被我花光。這樣子的我,跟那個我在祧學校的時候找能夠帶寵物去的朋友,又有什麼差別?
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抱著某些期望在做這件事情的。這些期望在此暫且不說,以免提了之後根本沒有學校可念,變成另一個笑話。不過,無論如何,就算是可笑的夢想,畢竟還是一個夢想。如果每一次可笑的夢想者被嘲笑之後就放棄不幹的話,那萊特兄弟就不用研究飛機,而我也不用留學了。(嗯,maybe it’s a ridiculous ana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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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辭了職準備考試,看似放棄了許多本應擁有的可能,要是最後落的一場空—就是說沒有任何學校要我—那怎麼辦?說實在的,我不太能夠想像那些不斷問著「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出國」的人,在那結果之後會用什麼眼神看我。也許以為我是個只會放話的廢物吧?或許他們早就這麼想,這只不過是更加的確認罷了。但是現在,即使這麼差勁的成績、如此貧乏的背景資料、沒有什麼專長跟特出的我,還是抱著希望。也許不放棄的努力,會改變下一個瞬間。
只是,全部落空的恐懼,隨著時間,越來越大。